第36章 36
36
周城身体瞬间僵住。
他脊背绷得笔挺，那双黑亮眼睛更是充满了惊慌与愕然。
偏偏程溪没有停止他的动作。
他唇角微微勾着，目光一寸寸地注视着周城滚动的喉结，轮廓立体的面容线条，颈部因紧张而肌肉鼓涨，青筋凸起，带着很特别的情涩味道。
指尖隔着布料轻轻画圈，沿着长条状物极慢地从上往下滑动，不轻不重，却让人无法忽视。
越来越膨胀，越来越坚硬。
一抹细微酥麻的电流如同闪电一般窜过脊柱，热气直冲面颊。
周城满脸赤红，像从蒸笼里滚了几圈似的，浑身冒着滚烫热气，最炽热的地方疼得不行。
不是那种常规意义上的疼痛。
后台一墙之隔，满是讲堂鼎沸热闹的人声，走廊脚步声来来去去，每一声都像贴在耳边，踩在心理防线。
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人推开门。
可能是主持老师，可能是台下知名校友，也可能是任何一个学生。
紧张刺激的情绪不断挑战神经。
周城觉得他要疯了。
他粗喘了两口气，喉咙干涩，看着程溪的目光渐渐变沉变深。
撑在妆台的五指施力而筋脉遒劲，刚毅木讷的嘴唇抿了抿，莫名感受到了热度与渴望。
枯竭沙漠濒临风化，一滴甘露成了极致的渴求，烈火煎熬着理智。
突然——
温凉唇瓣倏然印在他的下颚。
周城瞳孔骤缩。
紧接着，吻游弋到了脖颈，唇瓣张开，潮热气息扑在脖子根，湿热舌尖也在喉咙轻舔，轻轻咬吮喉结。
齿尖碾磨薄薄的皮肤，细微刺痛冲击着紧绷一线的心弦，鼻息间的薄荷冷香似乎更甜腻芬芳。
……也更勾人。
嗡地一声，脑海彻底空白。
……
程溪想继续刚才的举动，指尖挑了挑顶端，手腕陡然被铜浇铁筑般的强势力道擒住，不能深入下一步。
他抬眸看向制止他行为的人，清凌凌的丹凤眼里满含笑意。
周城用力闭了闭眼。
他虚握程溪的细白腕子，目光沉沉地看他，另只手掌则掐住他的腰，滚烫掌心紧紧贴着皮肤，很灼人。
静默了半分钟，他骤然将程溪反压在妆台，双臂撑在两侧，高大身躯笼罩住纤细的程溪。
他背着光，神情隐没在昏暗间，让人难以看清他的神色。
两人离得很近，抵在股骨表面的火热快撑爆，他清晰感受到压抑之下的火山有多惊人可怕。
动了动腿，对方沉毅眉眼立刻难耐地皱起来，膝盖很快被抵住。
程溪嘴角轻轻上扬。
这就忍不住了么，以为可以再多坚持一会儿呢。
不过……
在这里做似乎过于刺激。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
周城什么也没做，甚至连蹭都没蹭他一下，反身捡起地上的外套，拍了拍灰，重新披在他身上，还顺便把拉链一拉到底。
只露出眼睛的程溪：“……”
程溪微微皱了皱眉，不理解周城这极力克制的原因。
同为男生，他清楚知道男生全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重欲多于重情，性放在首位，他钓过太多的鱼，无论对方喜欢他与否，最后主题都离不开这个字。
哪怕他从来没跟这些人做过，也没碰过他们，他们都想得到他。
目前为止，无一人例外。
但偏偏周城就成了这一个例外。
嘴里说着喜欢，都硬成那样也不肯碰他，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他看不懂，不明白。
难道这就是周城能位居校园论坛难撩榜no1的原因？
还是说他……
程溪目光看向某个地方，形状尺度都非常惊人，勾到这种程度也能忍，还可能有一种原因。
——他不行。
程溪不由多看了两秒。
周城立刻秒懂程溪的眼神，涨红脸道：“我、我没有！你别乱想！！”
程溪轻轻一笑，“乱想什么？”
“乱想……乱想别的。”
周城脸瞬间红到脖子根，偷偷地往下拽卫衣，挡了挡自己，这一时半会儿是消停不下去的。
他这种年纪的确血气方刚，特别不禁撩拨，哪怕每天大量的体能训练，也压不住荷尔蒙的爆发。
但他知道对待喜欢的人不光有欲，更要有责任担当，他没有追到程溪跟他交往，他们没有亲密关系，他就该克服欲望，约束自我。
这也是他家自小对他的教育。
他喜欢程溪，就要尊重程溪。
他不能随随便便碰程溪，因为程溪还不喜欢他。
周城往后退开一些，帮程溪拿起旁边的琴盒背上，挠了挠脸颊，俊脸依然绯红，纯情又赧然。
但他看程溪的目光却格外坚定认真，嘴里的话像在说什么誓言。
“……亲、亲吻是情侣应该做的事，我还没追上你，不能做。”
“而且我还没拿到奥运金牌。”
他不想稀里糊涂地跟程溪在一起，他要很认真地追程溪，拿到奥运金牌，在全世界面前向他告白。
程溪那么好那么优秀，他要快点配得上他才行。
周城一鼓作气地说完，就羞赧地别开头，看旁边，不敢看程溪。
程溪微微怔愣了一小会儿。
他看着周城沉毅深邃的侧颜，心弦很轻地波动了一下。
忽地抿开唇角轻轻笑了，没有诱惑，没有勾引，只是很单纯地笑了笑，眸底渐渐笼起一层薄雾。
被郑重对待的感觉……还不错。
他不讨厌。
……
校庆活动没有结束。
舞台表演只是环节的一部分，稍后还有别的事，但用不到程溪，他就和周城离开后台。
叫上刘加毅贺训，到市中心的某家酒店吃午饭，吃的是中餐。
程溪感觉脸颊没擦干净，去洗手间整理了，周城帮程溪点菜，点着点着就见旁边刘加毅满身八卦之魂，求知欲特别旺盛地看他。
周城边划菜单边看他：“有事？”
刘加毅早按耐不住，偏偏贺训说话留一半，不告诉他，可把他给憋坏了，这会儿周城在，赶紧问当事人。
“城哥，你跟程溪真的在谈恋爱？什么时候开始的？”
周城摇头否认，“没有。”
刘加毅不太信他，满眼狐疑。
周城挑着说了两句，大意说他在教程溪游泳，两人联系变多，他没说太多，刘加毅是个嘴没把门的人，会转头闹得大家都知道。
他说完，贺训看了他一眼。
周城摸摸鼻子，心虚地转开脸，他莫名有种被贺训看穿的感觉。
贺训也没有揭穿他，顾自喝自己的饮料，手在手机键盘快速打字，脸上难得露出笑容，似乎正在跟对象聊天。
刘加毅没吃到瓜，非常生气地瞪了眼贺训，怪他造谣。
点完餐，程溪就回来包厢，只不过脸色似乎苍白了些。
周城给他倒了杯热的豆浆，指腹碰到程溪的手背，也是冰凉凉的。
他眉头一下拧成川字。
周城对程溪情绪变化很敏锐。
他发现程溪心情不太好，尽管藏得很好，但还是被他发现了，这种不好持续到午餐结束，也没缓和。
实际上程溪心情确实非常差。
他从洗手间出来时，接到了一通陌生来电，不是江言或者他父亲，而是上次那个女人。
上次的号码他已经拉黑。
没想到对方竟然又换了新的手机号打过来，他一听对方的声音，立刻挂断并拉黑。
他不想听见这个女人的声音。
一点也不想。
不管她回来是什么原因，或者用什么理由解释，他都不会原谅她。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和女儿，自己也没必要做一个合格的儿子。
但这通电话很影响他的心情。
周城看出来程溪心情差，他让贺训他们打车回学校，自己单独留下来陪程溪……好吧，他承认他就是想和程溪单独呆在一起。
他说送程溪回家，但程溪拒绝了，说现在并不想回去。
“我想去仙女湖。”
程溪忽地开口说道。
周城不知道仙女湖在哪里，但程溪想去，那他就带他去。
他有两辆车在江城，一辆比较低调的suv停在学校停车场，回去开太远，一辆是限量版的顶级豪车，停在他爸在江城给他买的别墅楼里。
他喜欢住校，跟朋友打成一堆，压根没去别墅住过，好在别墅离他们吃饭的地方不远。
周城带程溪回去取车，然后开车前往程溪说的仙女湖，两地相距几十公里，有些远。
他们到目的地时，已经接近下午六点半，程溪没让停车，一直开进湖畔的车道走了很远。
“停在这里。”
程溪示意他停在某个位置。
周城刚把车停好，程溪就打开副驾驶车门下去，径直走向湖畔。
他走得很慢，目光一直远远看向湖泊尽头，好像在看什么，可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连绵的苍郁群山。
湖畔边有一棵参天古树，巨大树枝展开，遮蔽了许多日光，哪怕只有枯枝，也显得这里很幽暗清冷。
程溪衣着单薄，身上只披了件周城的外套，更显得他清瘦纤细，仿佛风轻轻一吹，他随时会消失不见。
周城从未见过程溪这副样子。
好像被世界抛弃，藏进了坚硬的壳子里，心底筑起高墙，仍谁在外面呼唤，他也听不见看不着。
世界抛弃他，他也抛弃了世界。
莫名心悸。
周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他立刻大步地冲上前。
程溪手腕倏然被一只手给握住，阻止他继续前行。
再走下去，他会踩进湖水里。
“别走了，鞋子会浸湿的。”
周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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