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觉醒吗？

泽诺比娅不停地打量自己满是皱纹的手，古怪诡异中又感到一丝新奇。

        作为绑架事件的当事人，她有大半的时间都处于昏迷之中，只在黑衣人和追来的精灵们对峙的时候清醒过一段时间。

        那短暂清醒还是被黑衣人给强行掐醒的，他逼迫泽诺比娅求救痛呼，以此来动摇胁迫救援退让。不过随着对峙时间增长，处于不利地位的黑衣人心态率先发生变化，恐吓等级进一步上升，开始用泽诺比娅的生命逼救援精灵退让。

        泽诺比娅当时其实是完全吓懵逼了，十分配合黑衣人的演出。不过事后回想起来她倒是能颇为冷静地进行分析。

        这种行为一般被称为马后炮。

        压死黑衣人最后一根稻草的大概是同伙的背叛，这是泽诺比娅从他最后疯狂的呓语中猜出来的。

        走投无路的黑衣人最后想要杀死泽诺比娅垫背。

        很奇怪，泽诺比娅当时似乎都感觉到了刀割开皮肉的痛楚，但她在剧痛昏迷后又醒来时脖颈的伤口就不见了，也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几千岁？

        叫希尔达的女医师告诉泽诺比娅，死亡威胁让她的力量发生了暴动，她逆转了一定范围内的时间。然而由于是不受她控制的使用力量，逆转的时间过多，同时带来的副作用也使得她的身体呈现出不正常的衰老状态。

        好消息是这种状态可逆的，只需要一瓶药剂就好；坏消息是她也是实打实要为此折寿近百年。

        老实说有五千年的寿命打底，折寿百年不太能让泽诺比娅感到打击。毕竟逆转了死亡，付出代价也是正常的。

        希尔达用颇为庆幸的语气说：“幸好参与救援的精灵年纪都在百岁以上，否则他们就要重新从幼崽时代重新来过了。”

        泽诺比娅犹豫了片刻，“那，那个抓走我的外族呢？”

        希尔达耸了耸肩，语气有些无奈，“他啊，他变成了婴儿，想要审讯他大概还要先等他学会说话。”

        泽诺比娅：“……”也算意意料之中？至少没有变成受精卵。

        希尔达要去配置药剂，把泽诺比娅一个留在病房里休息。

        因而当芬妮到的时候泽诺比娅已经十分没心没肺地在病床上睡着了。

        毕竟年纪大了嘛，缺觉是很正常的事情。

        芬妮从希尔达处了解到泽诺比娅的身体状态，终于略微放松了一直绷紧的神经。冷静下来的芬妮职业素养立刻上线，开始思索各种问题：为什么会有外族掠走泽诺？是随意选择目标还是认出了她的身份……

        泽诺比娅在睡梦中感觉有人接近自己，睁开眼睛就看见芬妮坐在床边，“妈妈？”

        “你醒了？”芬妮露出安抚的笑容，语气温柔而轻松，“醒了就把药喝了。”

        病床旁的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一小瓶黄色的液体，泽诺比娅打开了闻了闻，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古怪味道，仿佛自带语音：我超难喝的。

        然而她看了看自己握着瓶子满是皱纹的手，一咬牙一跺脚，仰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药水的味道也十分清奇，不苦，而是一种又甜又涩的味道。

        喝下药剂之后，泽诺比娅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年轻的状态。感觉上非常舒服，就像是做了一场全身按摩一样，但看着自己的皮肤恢复光洁的感觉奇妙而又诡异。

        但泽诺比娅发现有一个地方没有变回来。她捏着一撮头发，抱着一丝侥幸地开口，“妈妈，头发是不是变回来比较慢啊？”她的头发仍然是白的，一点也没有要变回金色的意思。

        芬妮安慰道：“也许是的，复苏药剂药效发挥需要一刻钟的时间。耐心点，泽诺。”

        泽诺比娅认认真真地等满了一刻钟，对着镜子看了半天，终于在右边的头发里找到了一小缕变回金色的头发。

        她脑子里飞快地闪过白发魔女、白发王妃这样的字眼。

        到她就是白发公主？

        感觉不是什么什么好听的名字。

        泽诺比娅眼泪汪汪地撒娇，“妈妈……”

        “没事的，没事的。”芬妮安慰她，“不喜欢白头发的话可以用染发剂染成其他的颜色。”

        “真的吗？”泽诺比娅翻脸比翻书还快，“什么颜色都能染吗？”

        芬妮点了点头，“当然。”

        ————

        泽诺比娅大胆尝试，第三天顶着一头黑发就去上学了。

        前一天爸爸为了安慰她买了整整七十二色的染发剂，泽诺比娅打算把所有颜色都试一遍。她在染发时特意略过了唯一的一缕金色的头发，最终效果反倒像是黑发里挑染了一缕金色。

        艾伯特一脸沉痛地说道：“泽诺，你没必要那么自暴自弃。”

        泽诺比娅：“……”不，我真的不是。

        事情解释起来太麻烦，泽诺比娅只能咬死了自己喜欢黑色才染成这个颜色，和天赋完全没有关系。

        艾伯特一脸将信将疑。

        由于新生节时黑龙袭击了梅泽苏斯，他们自然课临时加开了和龙相关的课程。

        一直很佛系的玛琳老师在课上疯狂diss龙这种生物，称其最不应该诞生的生物，艾泽兰星辰的耻辱。

        它们贪婪成性，奴隶矮人为他们累积财富、锻造铠甲；它们吞食除了同类的一切生物，堆积的粪便甚至能填海造陆、平地起山；它们自私暴虐，为了构建自己适宜居住的巢穴肆意践踏自然，放火烧山、围湖造田……

        玛琳老师鼓励学生们成为屠龙的勇士，争取有一天让龙从这个星辰上消失。

        泽诺比娅也听得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刻出门杀条龙明志。

        有个学生画风格外与众不同，举手提问：“玛琳老师，你不是说过自然界一切上位生物为了生存下位生物都是合理的吗？”

        玛琳老师慨然道：“没错，但所有下位生物的反抗也都是合理的，且必须那么做。所以身为下位生物的我们，为了种族的延续和生存，一定要竭尽全力反抗龙的压迫！”

        提问的学生握紧了小爪爪，“玛琳老师您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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