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是一出好戏

　　
谢君辞似乎很忙，留下路折后就再没出现过。
一夜之间，秦朝雾成为三王妃的消息不胫而走。
秦老太太似乎老了很多，对于这门皇家亲事算是默认了。
“皇亲国戚岂是那么好当的，这婚事，是福还是祸啊。”
秦朝雾再次以家主的身份掌管秦家大小事宜，第一件事就是揪出秦家的内鬼。
路折已经调查清楚了，三老爷秦穆院中有个叫小梅的，这段时间忽然不见了。
她将所有人叫到大堂来，还特意派人去请了沈洹。
路折押着小梅出现时，秦穆的脸都白了，她的那位三婶脸色更是难看。
秦朝雾猜测，她三叔那个猪脑子是想不出这么周密的计划的，这件事大概是三婶安排人做的。
她也不急，就那样翘着二郎腿，饮着茶，等沈洹到来。
沈洹来时，小梅正坐在大堂中间哭的梨花带雨，一张清秀的小脸惨白，我见犹怜的模样。
秦朝雾注意到，他看到小梅时似乎僵硬了片刻，但很快便镇定自若的移开了视线。
沈洹素来擅长见风使舵，自从听闻秦朝雾成为三王妃后，早就想好了说辞。该服软就服软，不能认的自然要拉替死鬼下水。
他整理好情绪，笑的人模狗样，直接行了大礼，“小人拜见三王妃。”
秦朝雾只当自己没看见，懒懒散散的问小梅话，“小梅，我秦家养你多年，从未亏待过你。到底是为什么，你要做出这等事。”
小梅抽泣着，道：“小梅听不懂大小姐在说什么，小梅，不，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秦朝雾仔细观察她的反应，发现她一直下意识的护着肚子。
忽然想到什么，回头问路折，路折一脸茫然的摇摇头。
也是，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注意这种事。
旋即唤来轻眉，吩咐她去打听一下。
沈洹就这样一直跪着，也没人理他，他自然不敢起身。等秦朝雾吩咐完轻眉后，才惊呼一声，“哎呀，沈公子什么时候来的啊。别跪着了，起来吧。”
您眼神可真好，眼皮子底下都没看见。
沈洹当然不敢这么说，谄媚的笑着，“三王妃，前两天的事是个误会，小人也是听信谗言才做了糊涂事，还望三王妃大人有大量。”
呵，一句误会就想将抄袭之事一带而过，倒是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误会？原来如此。那我今日若是将沈公子打死在这里，是不是一句失手，就能解释的清了。”秦朝雾冷笑，眉眼间敛着戾气。
沈洹相信这个女人绝对做得出来，他知道她袖中永远藏着一把匕首。当年就是用这匕首，还要轻薄她的登徒子给扎得生活不能自理。
柴桑城第一美人，第一悍妇，名不虚传。
额上冒出冷汗，正思考着应对之计时。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了扯，一低头，看见小梅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的身边了。
“公子。”她小声叫道，声音娇滴滴的。
沈洹脸色大变，猛的一挥袖，斥责道：“哪里来的贱婢，本公子向来洁身自好，你休要胡乱攀扯。”
小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眸中再次积蓄泪水。
秦朝雾托着下巴，十分有兴致的看着这场好戏。身后的路折面无表情的想着，儿女情长，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公子......”
“三王妃，抄袭一事确系误会。那草图是有人给我的，我也是被人挑拨，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王妃明鉴啊！”沈洹及时打断了小梅的话。
正好此时轻眉回来了，秦朝雾确认后眼中的笑意更盛。
“哦？你说有人将草图给你的，那人是我秦府的人吗？”
“正是。”
“女子？”
“是。”
“那人是否就是她？”秦朝雾朝着小梅的方向抬抬下巴。
沈洹犹豫片刻，一咬牙，答道：“正是这贱婢，她贪慕虚荣，想要嫁入我沈家，为此不择手段。半月前自作主张将王妃的草图偷了出来，想要借此博取我的欢心。”
一席话说的如此薄情，否认了曾经所有的情爱。
小梅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前几日还与她浓情蜜意的人，满嘴的甜言蜜语，如今看来却是口腹蜜剑。
她捂着胸口，仰头大笑，笑的眼泪落了满脸。她用手指着沈洹，张口喘息，任由眼泪流进嘴里，又苦又涩。
“沈洹，你骗我。你骗我！我爱慕虚荣？我不择手段？！我都是为了谁！你答应过我会娶我，哪怕是妾，只要能陪在你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可你刚刚说什么？我自作主张偷了草图，难道不是你指使我去做的吗？是你说我只要偷来草图，你就赎我的身，娶我进门。骗子，骗子！”
小梅撕心裂肺的咒骂，就差没有呕出一口血来。
秦朝雾都想站起身鼓掌，真是一出好戏。自古负心郎痴情女的故事可太多了，今日居然能亲眼看到。
沈洹急的恨不得冲上去捂住她的嘴，极力辩解道：“胡说！我与你并无情爱之事，你休要诬蔑。”
秦朝雾觉得差不多了，插嘴道：“既然各执一词，那就上家法。沈公子不是我秦家的人，打不得。但小梅是，给我打，打到说实话为止。”
立刻有家丁从门外进来，拿着家鞭，就要按着小梅上家法。
小梅拼命挣扎，双手环抱住自己的小腹，嘴里哭喊道：“不要，别打我。你们不能打我，我，我怀了孩子。”
此话一出，秦朝雾看到沈洹肉眼可见的僵住了。
大堂内静的让人心慌，小梅扑倒秦朝雾面前，哀求道：“大小姐，求你不要打我。求你了，小梅知道错了。我，我已有一月的身孕，万万受不住家法啊！大小姐，你素来心善，就放过我这一次吧。”
沈洹此时脑中一片混乱，只听到一月。仔细算了算，时间刚好对上。心中一沉，怀孕一事恐怕是真的。
没有人站出来为她求情，一众丫鬟家丁看她的眼神如同看着污秽之物。
在一片窃窃私语中，有“不要脸”，“打死”，“赶出去”的字眼不断传出。
三房那边这时却不敢说话，即便小梅是他们院中的人，他们也不会站出来保她。
小梅哭的嗓子都哑了，见秦朝雾无动于衷，开始磕头，“大小姐，饶我一命吧。孩子没有做错什么，求您了！”
哭的秦朝雾头疼，挥手示意她闭嘴。
“孩子的父亲是沈公子吧，这孩子的死活还是要看他的父亲啊。”
小梅听明白了，立刻转头去求沈洹，“沈洹，你负了我不要紧。可这是你的亲生骨肉，是你沈家的血脉，你不能不认啊！”
事已至此，沈洹也知道，再否认也没用了。
这女人他可以随意丢弃，可孩子不能，毕竟是他的骨血，若是男儿、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男儿……
沈洹迅速理清楚了局势，当机立断的认错，“三王妃，这次抄袭一事确实是我指使的。小梅她，她是被我胁迫，希望王妃放过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孩子尚未出世，罪不及他。”
秦朝雾差点没笑出声，“沈洹，你知道你已经改过几次口了吗？这要是在官府，你就是做伪证，早进大牢了。你当我好糊弄是吗？”
“小人不敢，若是能让三王妃消消气，小人愿上刀山下火海。”
她轻笑一声，“这样啊，你可还有什么其他要交代的。”
沈洹终于反应过来，她兜这么大圈子，不仅仅是想一步步逼他进入绝路，而是想要他供出秦家的家贼。
小梅只是一个丫鬟，不可能一手策划这么大的事情，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人。只有他指认了那家贼，秦朝雾才能名正言顺的治罪。
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是......是有一件事。这次抄袭事件，秦家三房也有参与。”
沈洹心灰意冷的低下头，他本不想供出秦穆，这是他日后翻盘的唯一机会。可秦朝雾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势必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秦朝雾满意的点了点头，路折上前，一手一个拎着三房夫妇就走。
至于小梅也让沈洹带走了，处理完家事后，还要纠正一下外面的谣言。沈洹已经答应她，会当众澄清事实真相。
只剩下...顾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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