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高烧
零八
沈如言真想一脚踩下去看看这狗男人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没等到人来，护士开门再次提醒沈如言，刚好撞见两人看似卿卿我我的场景。
见状，护士咳了声：“小姑娘，还面试吗？院长都在里面等急了，还没见你的人影呢。”
沈如言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林淮推开，男人还是屹立不动。护士看热闹地补充：“男朋友来给你加油助威，我相信你肯定能过的。”
“他才不是……”
还没说完的辩解最让人想发疯。
护士摆摆手，笑着开门进去了，显然是没把倒在沈如言怀里的林淮当成一回事。
护士姐姐，你要先了解情况再说啊，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沈如言在内心呐喊，马上都能憋出一千八百万字来骂林淮。
对，不是男朋友，只是未婚夫而已。
林淮凭空出现差点毁了她的面试，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沈如言忍无可忍，拔高声音冲他喊：“林淮！”
娇软的声线突然提升，却夹杂了些意想不到的撒娇。
医院内安静无比，沈如言听到自己的声音过大立马捂住嘴。
可没想到这个始作俑者闭上眼睡着了。
有气却不能说，沈如言气鼓鼓地整理好衣服开门进去，留下林淮一个人在面试房间外自生自灭。
面试时间很短，院长人和蔼可亲，在京民已经工作了长达三十年的时间，一生都在救人的路上。
看了沈如言的简历，院长表示十分满意。
按照流程惯例，沈如言必须实习一周，如果表现的可以会转正成为真正的心理医生。
面试后一身轻松，刚关好门伸了个懒腰，发现林淮还在。
都说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好奇心。
她还是走了过去。
“我知道你是装睡，占我便宜就算了，可别指望本小姐送你回家。”她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林淮。
对方没应，呼吸律动，缓慢而无声。
沈如言凑近闻了下，对方身上的红酒味似有若无的在她身边缠绕。
犹豫后把手放在额头上试探温度，竟发现意外的烫。
又遇到一个大麻烦。
周围空无一人，如果把人放在这个地方不管，她想象不到明天的新闻头条是什么。
况且在他们斜角45度的方向就是摄像头。
爆yp总裁醉酒在医院，未婚妻居然撒手不管！
爆知名商业公司总裁与未婚妻在医院秘密约会！
这他妈都是什么和什么？
“真倒霉。”嘴上是这么说，可行动上却出卖了她最想把林淮扔下的事实。
这家伙应该是喝酒加上发烧，本以为会老老实实安分待在原地，下一秒林淮却睁开眼。
眼尾的猩红褪去了不少，长睫一抬，往右看就是沈如言正拖着他往前走的场景。
“松开。”林淮命令她，声音透露出几分无力。
沈如言还在小声抱怨，根本没听清旁边人说的是什么。
“怎么那么重，你吃了黄金是吗？”
“本小姐有史以来第一次拖人，没有下次！”
直至整个人拖不动了，沈如言才迫不得已停下。转过头看，男人清冷的目光定在她身上。
瞳孔黑如墨石，扫过之处仿佛瞬间寒气飘散，无一丝温情。
换做是其他人，肯定会觉得这人是个疯子。
男女授受不亲，林淮还没开口说话，沈如言眼疾手快松开他，跟没事人一样，也不解释。
那双眼睛看谁都像是看待死亡之物一般，没有任何温度，除了亲近的人。
“看什么？”沈如言把头发甩到后面，尽量保持整齐容装仪表的模样站在林淮面前。
不适感冲昏头脑，林淮已经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同时也包括他对沈如言说的，好像一片空白。
林淮没有回答沈如言的问题，缓了会儿神径直朝前。
“你最好跟我走。”沈如言出声。
他脚步随之顿住。
沈如言不以为然，抬脚跟上林淮，接着说：“如果下一秒倒在地上我可真的不管你了。”
从触碰他额头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林淮发烧厉害的不轻，粗略估算一下，应该在39度和40度之间。
是高烧，容易出人命。
-
“什么，你未婚夫在医院发烧了你居然撒手不管？”黎雪小嘴鼓鼓的，为林淮抱不平：“言言，那可是你未婚夫啊，高烧真的很危险的。”
沈如言刚说到一半，不管林淮只是她内心的想法，并不是真的不想管，后来不还是嘴硬心软帮林淮挂号拿药。
忙前忙后一大堆事情，现在居然还说起救命恩人了。
“梨子，能不能听我说完？”沈如言淡定喝了一口果汁，娓娓道来。
她现在身心俱疲，不想气急败坏地和黎雪谈论。
经过一番解释之后，黎雪的眼神歉意满满，现在后悔死了。
“对不起啊言言，是我的错，我应该听你说完的。”黎雪拉起沈如言的手，轻轻一捏，“我就是太激动了，那可是你未婚夫唉。”
话锋一转，黎雪又说起林淮发高烧的事情，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言言，你就没想过林总裁为什么会发烧吗？而且还是高烧。”
这还倒是真没想过。
沈如言实话实说：“没有，我为什么要想这些？”
“你们是夫妻，关心对方应该是最基本的吧。”黎雪明亮的眼珠上下转了转。
“什么夫妻？你以为本小姐会看得上林淮那样的吗？整天就知道板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全世界欠了他十几个亿。”想到这，沈如言实力吐槽。
“可林总裁那么帅你还看不上，那为什么还要跟他订婚啊？”
沈如言脱口而出：“他还不配。”
？！黎雪表示三脸震惊。
今天是周末，黎雪工作比较少，接到沈如言的电话就立马跑过来了。
“对了，言言，你不是说你找到工作了吗？”黎雪双手捧着脸，期待十足，“在yp吗？”
沈如言摇摇头，“不是，在京民。”
“京民，京城第一人民医院？”黎雪很惊讶。
“嗯。”
“可是你大学是金融专业，在医院工作……”
原主是本科金融，与沈如言差了不止一个层次。早猜到黎雪会这样问，沈如言想好了理由回复，“双学位。”
黎雪半信半疑，但最后还是信了。
-
明天开始正式上班，总算能有点事情做了。顺便还要完成任务，就更不能继续待在家里。
一个星期要捡一百个瓶子的任务截止目前为止还没完成。
也可以这样说，是一个瓶子都没捡。
上次要不是葡萄过敏住进医院，起码还能捡到几十个瓶子。
翌日。
沈如言自然醒过来。因为是实习医生，和正式医生上班要错一些时间。
京民还是比较宽松的，不像其他医院恶意剥夺实习医生的时间，京民只要求早上九点到达就可以。
八点半醒过来，一睁眼便看到了系统。
系统显示：【温馨提示：今天是你穿书之后的第五天，距离第一个任务结束仅剩四十八小时，如果任务失败会遭到系统惩罚。】
沈如言睡得迷迷糊糊，没听清系统一个人半天嘟囔了什么。
系统再一次出现，同时伴随警鸣：【请宿主要认真对待系统任务，不然将以违规处理。】
耳边一直有声音干扰，沈如言揉了揉眼睛，随便打发几句：“知道了，还没到时间呢。”
系统：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该提醒的都提醒了，系统选择就地消失。
气氛回归安静后，沈如言坐起身，栗棕色的长发略微有些凌乱，但还是没有掩饰少女精致小巧的五官。
拉开窗帘，窗外雨声簌簌。
天空阴沉灰暗，玻璃窗上挂满透明的雨痕，一眼望去，好像看不到边际。
站在窗前发了会呆，意识到时间不多了，沈如言这才慢吞吞穿起拖鞋洗漱。
昨天晚上顾宛回来过。
餐厅里面有她专门为沈如言做好的早餐。知道她喜欢喝牛奶，特地用微波炉热好。走进厨房一看，上面还有一张蓝色的便签条。
纸上写到：
言言，今天要上班别迟到。你做这样的决定我们是既欣慰又担心，这样也好，可以让你好好锻炼自己。
早餐我做好了，要趁热吃。
沈如言扭头看了看，果然，顾宛已经帮她准备好了。
吃完早餐，沈如言走向地下车库选了辆迈巴赫开车出门。
路上雨下的越来越大，不用刮雨器几乎看不清路。应该早些出门的，恰巧碰上早班高峰期。
京城这样的一线城市，开车出门上班会比乘地铁上班晚的多。所以大部分人都会乘地铁或者早些出门打车。
红灯一直持续，前后的车鸣声就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药扰人心烦。沈如言看了眼时间，手腕上的宝格丽限量手表闪闪发亮，已经八点五十了。
以她是沈氏集团千金大小姐的身份，迟到自然是不能让她成为挨训的理由。
不知从什么时候，突然插/入与鸣笛声截然不同的救护车声音。
交通有规定，紧急救护车道不得随便占用。救护车行驶飞快，没多久就消失在停滞不前的车流之中。
视线相随，冥冥之中好像注定了什么。
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到达医院，急诊部和外科部派了很多人，居多是护士。嘈杂的命令声宛若白蚁侵蚀木根，不留情穿过心眼布下丑痕，莫名心痛。周围有孩子吓得立马躲到母亲的怀抱里，也有的被家长硬生生拉走远离现场。
注意到形势不同，沈如言转过头。
病床上的男生腹部大面积出血，腰侧的位置直挺挺立起一大块透明玻璃。
“快，准备麻醉，立刻手术！”仅有的男医生安排身边的护士：“尽快联系病人家属，情况危急！”
“另外快去通知专业外科手术医生。”男医生表情凝重许多。
护士也许知道他是实习外科医生，郑重点头。
病人渐行渐远，男医生站在原地翻出手机看了看，拨了好几通电话无果之后，才放下手机。
正想离开，沈如言叫住他：“等一下。”
男医生回头。
小跑过去，低眼看了下男医生白色外挂的实习证，沈如言直奔主题：“你刚刚说的通知专业外科医生什么意思？”
误以为她是医院的病人，男医生没有说明原因，低声多了句抱歉。
“等等。”沈如言直接拽住男医生的手腕，“如果专业医生紧缺，我可以去帮忙。”
男医生一脸不可置信，但还是保持好脾气和沈如言说：“抱歉，女士，我没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你。”
正常人都会这么说。
“快带我去手术室。”沈如言放话，“没时间了。”
她现在没有过多的时间浪费，人命关天。
最后，沈如言在手术室外等待，实习医生能否进出手术室是要经过院长的批准。
不远处，一群实习医生压低声音讨论：“那是谁？怎么随随便便能进出手术室。”
有女医生附和：“听说是昨天求职的心理医生，不知道为什么就来到外科部凑热闹。”
“有毛病吧。”有人嗤了一声，大概没把沈如言放在眼里，“实习心理医生来外科部凑什么热闹？还真是医院当自己家了，有钱人不都这样。”
“这话怎么说？”
女实习医生嘴碎，嚼别人舌根子不放，“人家可是yp的未婚妻，权力大着呢。”
“别说了，她往我们这边看了。”有人提醒。
“看就看呗，我又不怕她，区区一个总裁未婚妻而已，能有多嚣张。”
此刻间，在大厅外的男实习医生走过来，“别说了，院长同意她进入手术室。”
沈如言走过来，妖媚的狐狸眼微微翘起，嘴角一扯，“确实不是你们攀附得起的，还有点自知之明。”
“你……！”
被说的女实习医生一时语噎，心里是又恨又痒。
“抱歉。”男实习医生稍稍弯了弯身子，“今天外科部医生大部分外出培训……”
沈如言扬手，淡然道：“救人要紧。”
当初选临床医学并不是自己原本的意愿，热门的选修科目被同系学生抢光了，为了拿双学位才迫不得已选临床医学。
穿戴好手术服，带好消毒手套，沈如言才开始做手术。
刺中部位极深，需要在周围打麻药缓解疼痛感。
男生面色苍白，血压急剧下降。沈如言开口：“快速输血，维持病人血压稳定。”
“检查是否伤到胃和肝脏。”
“麻醉剂。”
“手术刀。”
“镊子。”
整个过程有条不紊，五个小时后，患者成功脱离危险，沈如言和其他在场的助手相继松了口气。
这场手术她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好在上天是站在她这边的。
出了手术室，双手沾满鲜血，把一次性手套扔进垃圾桶后，男实习医生叫住沈如言。
“沈医生。”
“？”
“今天很感谢你，院长看得人果然没错。”男实习医生像是想起了什么，忙着自我介绍：“对了，我是外科部的实习医生，杨木。”
杨木伸出手，礼貌微笑。
沈如言动了动手，示意不方便，杨木才笑着收回去。
“我也是实习医生。”沈如言说：“实习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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