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金屋藏鸦
泽诺比娅问：“你怎么知道是传说是假的？”
艾西斯说：“陛下说的。”
泽诺比娅态度敷衍，“哦。”她还以为艾西斯知道什么内部消息，结果只是神王的只言片语。
当陛下的转世蔑视自己前世的言论怎么办？
支持陛下的转世就是否决陛下，支持陛下就是否决陛下的转世……
艾西斯纠结良久，发现自己只能当做无事发生，什么也没有听到。
然而冲击艾西斯三观的并不仅仅如此，接下来一整天泽诺比娅表现得就像一个普通的精灵小孩，既不睿智机敏，也不天才绝伦。
平凡得简直不像是陛下的转世。
艾西斯一肚子疑惑不知道怎么开门，只能充分发挥沉默是金的良好美德，乖巧地扮演宠物的角色，跟着泽诺比娅飞来飞去。
下午体术课已经开始进入第二阶段，除了基础体能训练以外，他们开始接触各式各样的武器。虽然是按照比例缩小且没有开刃，但是重量都是实打实的。
想象中自己能将大剑舞得虎虎生风，现实中连劈砍的动作都那么拖泥带水。
不过有一剑劈下去带着人都要踉跄一下的艾伯特在，泽诺比娅也就不那么因为落差感而觉得难受了。
凡事不就怕个比较嘛。
下午的课程结束之后，艾伯特的双手都有些发抖。泽诺比娅和艾莉森一左一右帮他按摩胳膊。
艾西斯在一旁跳来跳去，嘀嘀咕咕，“这太不像话了！”
“就你话多。”泽诺比娅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子砸了过去。
艾莉森安慰艾伯特，“我们接下来还要学很多武器，也许你只是不擅长用大剑而已呢？”
泽诺比娅默。艾莉森真的不会安慰人，对于学渣来说这话简直就像是在说：挂了一门不要担心，你还有很多门可以挂。
艾伯特没有说话，不过整个人看上去更丧了。
泽诺比娅试图补救，“艾莉森的意思是，你以后可以专精简单一点的武器，反正期末考试的武器是可以自己选择的。”
艾伯特看着她，幽幽地问：“我表现得真的那么糟糕吗？”
仿佛只要泽诺比娅给出肯定的回答，他就会立刻哭着跑掉一样。
泽诺比娅否认道：“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至少其他的武器学起来可以让你不那么累。”
她说着还用力捏了捏手下的软肉，笑嘻嘻地问：“疼吗？”
艾伯特摇了摇头。
他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沮丧地吐露心声：“虽然每个精灵的天赋偏向各不相同，但是几乎没有精灵会像我这样严重……我有时候怀疑我是从一颗畸形的果子中生出来的。”
虽然同样都是点偏了天赋，但货真价实的小朋友艾伯特不像泽诺比娅那样能够轻松接受现实。
“你想太多了。”泽诺比娅故意用轻松的语气吐槽，“你这样的其实很常见啊。你看我虽然精神力很高，但是却没有魔法天赋。就只能放着……积灰。相比于我要等十年才能学魔法，你只要等三年就可以了。”
艾伯特显然没有想到泽诺比娅也有类似的遭遇，用同病相怜的目光看着她，“怪不得你把校服染成了黑色的。”
泽诺比娅：“……”不，我不是。
艾伯特因为非常骄傲于自己优秀的魔法天赋，因此把自己有的魔法天赋代表色全都染到了校服上。他推己及人，认为泽诺比娅把校服染成了黑色就是因为没有魔法天赋的意思。然而事实上泽诺比娅那么做只是因为她觉得黑色比较耐脏而已。
泽诺比娅没有否认，趁着艾伯特动摇的时候继续振振有词地胡扯，“你身边就有一个，放眼整个精灵族岂不是更多？”
艾伯特被说服了。
安抚艾伯特之后三人就分手了，其他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泽诺比娅带着艾西斯到王宫找达尔西。
——————
达尔西就是那天出现的历史学家，也是王宫图书室管理员。
据说他已经有四千多岁了，看过图书室的所有藏书，可以说是另一个活的图书室。
在跨过四千岁这个坎之后，精灵的外表就会显露出明显的老态。达尔西看上去像是一个耄耋老者，脸上满是皱纹，头发已经秃了大半，眉毛和胡子却十分茂盛。他白色的胡须被编成许多条小辫子之后结成一束长长地垂至于胸口。
泽诺比娅一直觉得他那么对待自己的胡子是为了弥补不能折腾头发的遗憾。
她到的时候达尔西正坐在书桌前看一本有砖头那么厚的大部头书，旁边放着一个十分精致的金色鸟笼。
泽诺比娅说：“达尔西阁下，我把艾西斯带来了。”
艾西斯十分不礼貌地直接落到鸟笼的挂钩上，看着达尔西的胡子评价道：“你这个胡子，我可以在里面作窝。”
达尔西老好人似的呵呵一笑，然后闪电一般出手抓住了艾西斯，粗暴地把它塞进了鸟笼里。
他笑着威胁艾西斯，“听着，小东西。我劝你最好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你就等着饿死、渴死在这里面。”
“而我会把你做成一个漂亮的标本，呵呵呵。”
泽诺比娅和艾西斯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达尔西的行事作风一点也没有一个老学究应该有的样子，反而像个……
变态。
达尔西说完又扭头一脸温和地问泽诺比娅：“公主，介意让艾西斯在我这里待一晚上吗？”
泽诺比娅连忙摆手，“当然不介意。既然这样，那么我先走了。”
泽诺比娅说完扭头就走。
艾西斯凄声音凄厉，“陛下！哇！别……”
仿佛被什么扼住了咽喉，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泽诺比娅默默加快了脚步。
你自求多福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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