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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38章


离开父母已经有了一年多时间的杏晓,趁着工人们欢乐和喜悦的当儿,决定抽空回一趟老家东北。说是去办来调动南方工作的手续,顺便告诉她的父母,玄子已向自己求婚,希望得到父辈们的应允。她认为,到南方水电建设的一线鄂西来工作,是提升自己电业机械设计技术本领的一个极好机会,又寻着了爱情,这种丰收的喜悦,千载难得。她的父亲的许多朋友,就是当年背着背包,扛着长枪,随着刘邓大军一路南下,成了新中国政府的要人。眼下的专员公署的史专员,就是一个南下干部哩。先辈们的足迹,在杏晓的心海里,早已打下深深的烙印。这个在东北滨海之城成长起来的年轻人,执意地要沿着老乡们成长的道路走下去,所以,她义不容辞地选择了扎根南方。

        在一个秋高气爽的十月里,杏晓的夙愿终于变成了现实。

        当她背着鼓囊囊的行李,行色匆匆地从千里铁路线上,再次来到鄂西大地时,早已期盼许久里的玄子,激动得许多天睡不着觉。那天,杏晓从一路远航的长江客船里走出来,踏着江边石梯,负重地一步一摇出现在玄子的视线中时,在江边客栈等候多日的痴心汉玄子,只见他提起双脚,腾腾地朝着石梯奔去,来到姑娘身边时,憨厚地问了声“你来了?”见姑娘抬起头来浅浅地会心一笑,他便急急地卸下姑娘身上的背囊,一把扛在自己的肩上,与姑娘说着话儿,一路春风地来到客栈站里住上一宿。他告诉杏晓,从这里到城堡的的汽车车票,可不好买了,得提前购买。不过他昨天清早就起床排队,早已买了两张,现在就在衣袋里揣着,专等着她的到来。玄子的话,说得杏晓姑娘直觉得身上一阵阵的燥热,脸上忽而出现一阵阵的红荤。她心里知道,这是爱意朦胧的表现。于是,心头一热,一头扑到玄子的身上,亲热得没完没了。直到天黑,他俩才跑出街巷,在摇曳的灯光中,通街寻找着美食填充着肚腹。

        街巷的灯光显得十分的微弱。只有主街和道路的岔道口亮着几盏路灯,却是昏黄一片,通街的当铺和巷道口的民居里的亮光,竟是蜡烛或者油灯,火苗儿随着门外吹来的江风左右摇动,远不及杏晓所在的城堡里的光亮强烈。看到这情景,杏晓忍不住一片地惊讶,借着昏浊的灯烛光亮,一边吃着混沌,一边与玄子闲聊着话儿:

        “这里还是长江边上的繁华小城哩,街边小店晚上竟用着油灯,路灯的光亮又是这般的微弱,看来,你们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呀!”杏晓深有感触的说道。

        “就是这一点点路灯,都还是木炭煤炭块儿燃烧着发电!”玄子毫不遮掩地告诉她。

        “木炭煤炭块儿······?”杏晓抬起头来,投向满腹疑惑的目光,不解地问着玄子:“你们这里不是有水吗?为何不用水来发电?那多方便的电能!”

        “不是才刚刚开始嘛?所以,像你这样的宝贝到我们山里来,让我们实现水电照明的梦想,百姓欢迎都来不及哩。”玄子这样解释。

        杏晓细爵慢咽地吃着山城里的混沌时,眼神不经意间地朝昏暗的烛光处一憋,只见昏黄的腊烛下,隐现出一张面色蜡黄的脸,现出刀刻一样的道道皱纹,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坐在灯光下,正在聚精会神的包混沌。她面前的桌案上,一双粗糙的手在不停的舞动着,妇人快速醮点肉泥和包裹面皮的动作,却是相当地熟稔。只见她两手配合着一醮一捏,手中一个连头带尾的轮廓上线的混沌就捏成了,随手一丢,混在成品堆里,任凭灶旁的大师傅一把把抓去,行手扔向滚烫铁锅里煮熟,哪怕清汤素水地送给候在桌旁的客人,灯下人总是呼哧呼哧地吃得香甜可口,还不停地有人叫着“再添加一碗来!”

        店子虽小,但来来去去的客人却是没完没了。这里的混沌儿水饺生意相当的红火,从早到晚都是这么热闹。

        不知不觉的,巷道里的灯光忽闪忽闪的暗淡下来。店主人急了,忙关门准备打烊,嘴中还不停地唠叨着客人,催促他们快快吃完混沌,趁着光亮速速回到自家的客栈早早歇息去,这里的掌灯时间也不过二三个小时,稍晚了,整个街巷就会变成黑灯瞎火的,怕是摸不着你们回去的路呢。店主这一说,吓坏了杏晓和玄子,只好猴急儿一般慌慌地地吃了那剩下的混沌,草草结了账单,悻悻地离开了那个店铺,回到旅馆。

        可是这一晚上,玄子和杏晓彼此都难以进入梦乡。街灯过早熄灭的街巷夜晚,虽然显得出奇的宁静。然而从江边吹进巷道里的风,却在他们的入耳边不停的呼啸,使得他俩翻江倒海地怎么也无法入睡。没有灯光的夜晚,只好蒙在被子里说着话儿:

        “没想到,在这长江边上住宿一晚,享用一下电光,都是一件梦寐难求的事。”杏晓说。

        “让你见笑了,这山区里的人,自古就是这么着渡着夜晚。见着电光的,还真不多呢。”玄子回应道。

        “多亏了你们,从木炭燃烧发电发展到利用水能发电,这一路走来,还真够你们辛苦的。好在这水轮发电机也争气,一来到山里,就轰隆隆的转了起来,这真是多少人翘首以盼的事情。”望着窗外的满天星斗,想起了将要和玄子在这里厮守一辈子,杏晓无不感到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

        “所以,咱们就像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着你的到来。这水轮电机一开,希望就来了。”玄子见天虽然一团漆黑,但心里都像揣着一团火似的。

        第二天汽车在山间公路里一路颠簸行驶时,杏晓脑海里,一直都占领着那个烛光之夜的混沌小店。灯火摇曳的情景,始终挥之不去。直到公共汽车绕着山弯,到了矛田镇一家餐馆门前,在司机一阵吆喝声中,一车人走下车来去旅馆里吃午饭的当儿,杏晓的心境才稍稍停顿下来。

        可是,这会儿,杏晓却看见,一个穿着粉红色细翠花儿布衫的中年妇女出现在她的眼前。那女人留着一双粗黑的长发辫子,从她的视线里,流萤般地在窗外一闪而逝,然却被手疾眼快的她给一眼就扑捉到了。这妇女身高约莫一米五六,看上去,身段儿长得还很窈窕。她急匆匆地在大街上往前走去,两个一大一小的男孩跟随左右。孩儿们穿戴十分整齐,一头蓬松的头发,显得十分淘气。当他们沿着街边向前走着的时候,杏晓只粗粗一看,就知道她是个集镇上窈窕得吸引男人的美人坯。她心里突然想道,这女人如若不是随身带着两个孩子,说不准过往的许多司机有心把她一口吃了。只可惜,她匆匆而去的身影后面,没有留下脸庞儿,“这女子长得啥样?”那杏晓压根儿没有看见她的面容。

        一会儿就到了吃午饭的时刻,有心的杏晓姑娘,于是小声地向玄子探寻起了这件事儿:

        “听说你年少时,在这镇上呆过多年,我得向你打听一件事。”杏晓盯着玄子的眼,神秘地说道。

        “说吧,大凡我知道的,保准竹筒儿倒米一般,哗啦啦全都倒出来。”玄子见她兴致突然这般的好,于是迅速地作出了反应。

        “这镇上的姑娘长得俊么?”杏晓望着窗外渐近远去的妇女和小孩的背影,余心未尽地问着他。

        “这还用说哇?有俗语道:‘川江一枝花,始县赛过他。’这赛过,指的就是山这边的始县姑娘,长得比山那边川江的姑娘漂亮水灵。尤其是这矛田镇上的女子,那是人见人爱。”

        杏晓狠劲地瞪了一眼眼前的玄子,脸上立马起了愠色,厉声立色道:“既然是人见人爱,你如何没有寻着一个美人儿在怀里,跑到大东北去挑我来着?”

        玄子赫然一笑,坦荡荡地告诉她:“我那会儿小,自己能否活下来,都不曾知道呢,哪有心思找那美人儿呢?”

        “对,师傅的情人就在这镇上。”经杏晓这么一提醒,玄子立马想到,师傅安子的心上人春妮,不就是这镇东不远处的黑山人么?他低头一阵寻思,立即双手一拍大腿,兴奋地对杏晓言道:“没错,这镇东不远处,就有个名叫春妮的姑娘。经你这样一说,我还真想起了她来。只可惜,多年不曾见着这春妮女子了。”

        “那女子长得俊么?比你的师父年龄大,还是小?”杏晓急切地追问道。

        “长得可俊俏哩,比安子小五六岁。”玄子不置可否地回答着她。

        杏晓听罢,不觉吃了一惊,想起刚才从窗前姗姗走过那女子,应该就是这个年轮的女人,从她一掠而过的侧面身影望过去,那身材,那面容,的确长得也还不耐,只是,可惜那人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想想安子已是多年不在这镇上,杏晓怅然一声叹息道,“唉,只怕这事有点儿悬了。”杏晓拿眼一瞟窗外,只见那带小孩的女人早已没了踪影,于是悻然一气长叹道:“山里的姑娘,哪能熬到这长时间等人的?这种事儿,在咱东北,怕是儿女一大串了。依我看,你师傅心中久爱的那个春妮姑娘,只怕早有婆家了!”

        经她这一说,玄子不觉心里咯噔一下,顿时,一种不安的感觉爬上他的心头,他急迫追问着杏晓:“你怎么断定春妮已经结婚了?难道你从这街上看出了什么破绽不成?”杏晓不经意地朝窗外那空旷的远山扫了一眼,心里咕隆道:“这安子要和这里的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姑娘结婚,只怕这黄花菜,早已是名归有主了。”

        玄子不觉黯然失色。如果真是这样,安子可就惨了。这时,吃完饭的旅客纷纷离开餐桌出门溜大街去了,屋里所剩无几。悄然没了心致继续关注春妮过往的杏晓,因急着赶路,只好低头静心地吃着碗中的最后一团饭,不再与玄子议论这事。

        汽车发动机的启动声再次响起,一行旅客全都候在车门旁准备上车,独有从客店走出来的杏晓,却迟迟留在最后,拿眼光不停地朝着远方的山岭打望,迟迟不愿收回。她心里想,适才擦窗而过的那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四五岁的光景,如若她就是安子苦苦寻找的春妮姑娘,那场面可就够惨了。一想到这里,她不约寒战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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